前不久,印度不再从中国进口手机(整机),墨西哥成为美国第一大进口地的新闻,在网络上又一次形成了对我国制造业的集体焦虑。我们要焦虑吗?
2022年全国两会上,「增强制造业核心竞争力」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国家明确了对制造业发展的要求。
同年,工信部公布了45个国家先进制造业集群名单,集群产值超20万亿元,集群内包括18家国家级制造业创新中心,1700余家国家级技术创新载体,170多家单项冠军企业和2200多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
「灯塔工厂」*作为全球先进制造业的标杆,目前全球共有132家,其中50家位于中国,位列世界首位。我们的灯塔工厂,要面对「多品种、小批量、短时间」的波谷型市场(订单一波又一波地大规模快速涌入),常规的规模制造、柔性制造已无法应对这些要求,由此,灯塔工厂进化出了「尖峰制造能力*」。
例如,位于合肥的联宝工厂,1个小时之内,能调度2000万件物料,高峰每天完成20万台的生产任务,其中80%属于定制订单。
*灯塔工厂:在人机一体化智能系统、数字化等方面,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的工厂,被誉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
另一方面,城市在不断吸引制造业的回归,甚至再次将制造业放在经济发展的「C」位。从广州、深圳,到成都、苏州,再到武汉、长沙,不约而同喊出了「制造强市」「产业强市」「产业第一」的口号;
北京在「十四五」中,制定了制造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将回升到13%以上,力争达到15%的目标;上海在制造业高水平发展三年行动计划中提出,到2025年,制造业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达到25%以上,工业投资年均增长5%的目标。
同样是制造业回归都市,欧美国家则是将老城区作为回归的重心。如《伦敦规划2021》提出了「工业建筑面积零减量」的策略,并规定市区大型商业开发要混合工业空间;
美国的「工匠分区法」(轻型制造嵌入城市),为纽约市创造了10处制造业空间,服务了500多家初创企业;2020年,欧盟提出各成员国发展「生产型城市」的行动计划,倡导市区内布局更多制造业空间,促进城市经济的多元化发展。
欧美的制造业回归老城,是因为这些城市缺乏用地,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因为「制造业回流」,而强推的各种政策呢?
说起欧美的制造业回流,其实这些回流,大多涌向了具有传统制造业优势的中小城市,并非那些服务业为主的大城市。例如美国的制造业回流,除了硅谷,更多的还是涌向了具有传统制造业优势、成本更低的「心脏地带」*;英国则是流向了谢菲尔德、布里斯托尔等传统制造业城市。
*心脏地带:美国位于落基山脉和阿巴拉契亚山脉之间的各州形成的地理中心区域,其中主流价值观或传统价值观占主导地位。
▼ 英国谢菲尔德占地2.4平方公里的高级制造创新区(来源:Wikipedia)
当然,这并非是说纽约、伦敦等国际大都市没有制造业回流,而是相对于郊区产业园区的产业升级,市内对制造业增量的挖掘(城市更新)趋势与动因,更值得关注。
核心动因可以归纳为两点:一是保持制造业的创新能力,二是更好地发展服务业。如果说我们真的需要对制造业产生焦虑,以上两点才是应该有所重视,有所顾忌的重心。
《城市的胜利》《向心城市》《高薪城市》《规模》等有关城市研究的著作中,对城市发展有着共同的结论——城市规模越大,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就越多,就能产生更多的创新,就能创造更多的需求,就能创造更多的财富。
如同互联网时代的创新,经历了从郊区园区回归城市中心,进而激发更多创新的过程。制造业也在经历创新范式的变化——从郊区厂区的工艺创新,转向围绕市区锚机构(科研型院所、高校、企业)的技术源头创新。例如,阿斯麦光刻机的技术和创业团队,均来自埃因霍温市区的飞利浦物理实验室。
也就是说,欧美大城市的制造业回归,是借助城市的连接优势,保持制造业科学技术创新的领先度。
随着服务业开始主导城市的产业体系,特别是生活性服务业占比的快速攀升,服务业开始「脱虚向实」,与制造业跨界融合,促进经济发展。
例如伦敦文化服务业发达,像伦敦西区的戏剧产业、克勒肯维尔的设计产业都有庞大的服务市场,而影响这些产业自身发展的「非标准品」制造需求,像舞美、服装、设计产品等,则是由市区内的众多制造企业完成。
服务型生产业不只是服务于B端,更多服务于C端,特别是随着乐于为兴趣买单的「Z世代」开始主导消费市场,诞生了众多曾被认为是很「奇葩」的服务型生产业,如玩具修复、cosplay定制等等。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Z时代「玩家」们的消费力,或许他们现在的可支配收入还有限,但他们的「终身价值更大」,年轻时养成的为兴趣爱好消费的习惯,能保持几十年,像最近长期资金市场内「00后概念股」的叫法就很能说明趋势。
为兴趣买单,必须要有配套的制造服务才能完成闭环。如笔者的孩子是刚入门1年多的火车模型爱好者,机车模型的投入已有1万多元,但这远远赶不上在专业模型工作室定制火车沙盘的投入,而且这还只是起步阶段,能够说是「机车穷三代」。
介绍完制造业回归都市的两重含义,下面我们通过具体案例,了解一下制造业回归如何赋能城市更新。
在丈量城市有关城市更新的系列文章中,一直在强调「瓤」比「壳」重要的观点。这是因为老城更新是个「慢活」,更是一个「微利」的活,而且「壳」会随着大众的喜新厌旧失去吸引力,只有「瓤」才能支撑更新走得更远。
制造业能不能成为优质的「瓤」,就看能不能帮着更新「算好账」,因此制造业回归老城区,要么降本提效,要么增值提价。无疑后者才是最优解。
前文曾提到美国通过工匠分区法,为城市创造了更多的制造空间,在此基础上,纽约更进一步通过「工业商务区(IBZ)计划」挖掘城市内的制造潜力。IBZ区域承担着提升制造业创新力的责任,布鲁克林滨水区(4片被划入IBZ范围)能够说是创新的中心。
布鲁克林IBZ建设基于旧港区更新,由政府负责进行土地收储,出资更新。制造业发展趋势为单品投入高、产量小的原型机制造+硬件测试。
原型机制造:布鲁克林海军大院内,装备着尖端制造产业需要的硬件设施,包括3D打印系统、数字控制机床等。在空间改造时为促进科学技术人员之间的交流创新,整个海军大院特别将工作区布局在建筑两翼,中间的公共休闲区作为交流空间,增加了多种功能类型的交流空间,如共享办公室、公共工作台、休息室、样机展示间等。
目前,海军大院现已实现了太空装备研发、机器人制造、生命科学等尖端的科技制造产业在此孵化。
硬件测试:纽约规划部门发布《愿景2020:滨水区十年综合规划》中提出了八个战略,其中「增强蓝色网络」战略提出——纽约的滨水空间不应只有休闲和运输,还要成为海基新能源利用的前沿探索地。于是,拥有海港优势的布鲁克林IBZ不仅能制造原型机,还能进行无人驾驶、水下机器人等众多的硬件测试。
例如位于海军大院的两栖机器人设计制造公司Pliant Energy Systems的设计,不仅在岸上的通风海滨实验室中完成了原型机制造,也在布鲁克林水域进行了实地测试。此外,纽约的首个无人驾驶汽车的测试项目,也在布鲁克林海军大院附近的街区内测试运行。
纽约曾被誉为「世界食品之都」,传统的食品加工、珠宝加工、服装设计、家具制造等工厂曾经遍布纽约各地的社区中。随着一轮又一轮的城市更新,传统制造逐渐被挤出社区,挤出纽约。但是,纽约发现城市离不开这些基础制造业,尤其在金融危机后,缺少基础就业岗位,很多社区严重衰落。
「纽约制造」(Made in NYC)的发起者曾说「都市制造业是让我们慢慢摆脱经济衰退的良方,想要创造工作机会,一定要有坚实的制造业基础」。
美国城市制造联盟主席亚当·弗里德曼认为,令纽约取得发展的正是高的附加价值产品制造业,即:以3D打印、电脑数控机床为加工方式,通过软件进行设计实现「软硬结合」的制造。于是,基于通过高的附加价值重塑社区活力的微观装配实验室(FabLab),慢慢的出现在纽约社区内。
微观装配实验室,借助新技术赋能传统制造业,实现降本提效。以曼哈顿传统的珠宝设计为例,American Pearl珠宝公司可以由消费者自定义珠宝,自行决定使用珍珠、宝石以及金属的颜色等。
下订单后,该公司通过3D打印机创建铸模,再制成最终作品。这不仅使成本降低,而且缩短了90%的生产时间,保障了珠宝制造产业能够在更新后能付得起昂贵租金,并能持续盈利。
如果说纽约是通过更新构建新制造业的典范,那么东京则是通过更新推动本地制造业强链固链的代表。
在日本城市内有一种独特的制造业形态:町工厂*。町工厂在东京大田区尤为密集,到1983年,该地区的町工厂达到9177家。正是高密度的町工厂,大田区拥有了把图纸折成纸飞机飞出去,第二天就能变成实物「飞回来」的协作能力,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制造业街区」。
*町工厂:位于城市街道中的小型制造企业的总称,之后逐渐演变为对散落在城市街道中,含有高技术实力的中小型工厂的统称。这些工厂的员工数量普遍在9人以下。
大田区的成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隐性要素——很多町工厂属于小规模、高的附加价值的隐形冠军企业,如只有20人的北岛绞制作所,专门为飞机、卫星、火箭提供特殊金属成型制造。
而正是规模小、术业有专攻,町工厂形成了基于邻里间,熟人网络的本地化产业链。
但随着日本经济泡沫破灭、制造业外迁、人口老龄化等问题的出现,町工厂开始大量倒闭,到2014年,大田町工厂比30年前减少近2/3,已不足3500家。
更糟糕的是,随着城市化下人口不断涌进东京,町工厂因噪音、物流、环境问题与新居民间的矛盾越发激烈,町工厂只能继续外迁,原本小而密的熟人合作网络不复存在。
大田区不能承受町工厂们继续衰落,开始探索用更新形成聚集的方式,重塑区域的制造业网络,留住那些隐形冠军。
一方面,大田区的「京滨岛」,曾是羽田机场的配套区,现改造为对占地、物流要求比较高,噪音大的金属加工、锻造聚集区,目前有185家制造企业。这不但可以形成小区域内的协同制造,还能就近为羽田机场的飞机维修提供服务。
另一方面,大田区充分挖掘区域内「灰色空间」的价值。如大森町站和梅屋敷站之间的高架铁路下空间,被改造为制造业综合区。迁入的町工厂,以围绕精密加工的低噪音、低污染制造为主。
这里不仅是相对独立的制造业协作区,还具有交流、体验、休闲功能,目的是让新居民走进制造厂房,重新认识制造业。
▼ 制造业综合区为周边居民提供休闲空间,以及家庭木工手作活动(来源:Wikipedia)
*「伙伴合作」模式:对制造工序进行分拆,再进一步分包给各个制造厂商,在本地完成生产。
不过,无论大田区的更新如何重新聚集制造协作,但依然没办法实现低成本、大规模、批量化地制造。与纽约发展「新制造」思路一样,大田区瞄准了制作难度高,且交货期短、小批量、溢价高的原型机制造。
如大田区为日本参加冬奥会准备的有舵雪车1号测试车,就是在拿到图纸后,由本地的30家企业,在10天内协作完成所有部件的定制化制造。
▼ 有舵雪车看起来简单,但却是体育装备中科技含量高、研发制造很大的大型运动装备(来源:Wikipedia)
如由企业诊断专家、工程师、IT人员等专业技术人员组成的Monozukuri团队,通过对町工厂业务模式以及生产流程的诊断、提升,增强企业的竞争力。
再比如,大田区针对町工厂缺乏实验空间的问题,与院校合作设置了「大田区产学合作机构」和「大田区新产业创造支援设施」两类研发机构,为中小企业提供产品试验服务。这些机构还在「下一代产业」技术创新方面,比如医疗看护、环境能源、航空航天等,帮助町工厂进行技术迁移,驶入新赛道。
▼ 大田区新产业创造支援设施,不只提供研发,还有配套居住功能(来源:大田观光协会)
虽然,东京和纽约的制造业回归都市的发展路径不同,但通过城市更新「增值」制造业,增加城市创新力的目标一致。同时,保持城市的制造能力,也会促进服务业的发展。
当前,文化对于城市竞争来说,早已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如何做的问题。同时,我们也看到很多城市围绕文化如何落地,借助城市更新建设了众多的文创园区,但运行效果普遍差强人意。
归其原因有很多,其中只重视文创的软技能,忽视制造的硬实力,也就是缺乏从创意到实施的能力,这是一个很重要,却常常被遗忘的因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以伦敦的文创产业高质量发展为例进行说明。
卡梅伦担任首相时,提出了伦敦发展「创意之都」的战略,作为伦敦金融业外的新经济稳步的增长点。
到2017年,伦敦文化创意产业年度收入约522亿英镑,其中400亿用在创意相关的制造服务类支出上;创意制造涉及的工种繁多,每1个创意岗位,会带动0.75个制造岗位需求,这极大的提升了伦敦就业岗位的多元化;目前,伦敦每6个人中,就有1人受雇于创意经济。
在伦敦的创意之都幕后,是高效运转的「创意供应链」*,供应链上的企业,多属于老城区应被「腾笼换鸟」腾退的传统制造业。
*创意供应链:是指在创意不同阶段,支持创意消费或生产的一系列商品和服务。
当然,伦敦搭建创意供应链,并非要「逆势」拯救这些传统制造业,而是文化创意发展的需要——经过伦敦政府统计发现,非创意环节的贡献才是创意产业最大的投入,例如在一场时装秀的总支出中,有92%落在创意部门之外的供应链上,尤其是传统制造业。
这是因为从创意到产品,不仅需要高度专业分工的创意供应链协作完成非标准品的「定制」,且大量「制造」是在现场的「碰撞中」完成,这也代表着创意供应链将是高度本地化的。
以伦敦西区为例,这里是伦敦戏剧文化的中心,自1998年以来,每年保持着200部以上的新剧推出速度;平均每年吸引观众数超过1000万人次,2018年首次突破1550万人次,票房收入达到7.65亿英镑。
如此高频次的戏剧演出,需要有与之匹配的高效、高质的舞美制造能力,以及大量具有定制化能力的制造企业。
▼ 伦敦西区《歌剧院魅影》的舞台演出效果(来源:londontheatre)
围绕制作伦敦西区的舞台布景需求,有很多制造企业聚集到伦敦。如制作过《摩尔门经》《来自远方》《与朱丽叶》《红磨坊》等剧目舞台效果的纪念品风景工作室(Souvenir Scenic Studios),位于市区的一座改造的老厂区内。
接到委托后,根据复杂程度通常会在2周至3个月内完成布景的制造与调试。为保证质量与效率,该工作室与伦敦市区及周边城市的30多家材料、设备、专业服务商,建立长期合作伙伴关系,生产制造高度本地化,而不是选择价格更低廉的海外市场合作。
再比如,位于伦敦老城区的克勒肯韦尔,拥有200多个建筑事务所和80多个设计企业,其创意企业密度比伦敦任何地区都高,克勒肯维尔设计周更是享誉全球的设计节。该区域不仅拥有一条龙的设计能力,还有旧厂房改造的工艺中心,为创意设计提供从构思到打磨,再到样品制造的能力。
还比如,伦敦南肯辛顿区聚集着4座文化建筑,是伦敦的文博区。这里各类文化主题展览众多,文创产品琳琅满目,是游客前往伦敦的必到之处。而这些文化产品背后,同样是创意供应链提供服务。
小结一下,创意供应链是高度专业化的制造业网络,但它们常被忽视,其中很多是正在逃离城市的「低端产业」。但假如没有他们的制造能力,文化创意产业会陷入 「只有大脑,没有手脚」的境地。
2021版大伦敦规划中,提出优化战略工业区等3类工业用地,通过密集化、空间置换,促进制造业发展的策略。但无论战略如何制定,如果只有少数的技术工人,一切也只是口号而已。而创意供应链的蓬勃发展,为伦敦留住、孵化了众多的「手艺人」(创客)、「供应链」,这些资源开始反哺伦敦制造业。
如伦敦下利亚山谷地区,曾借助奥运会契机,从工业棕地转型成为科学技术创新区。随着制造业回归都市,它借助创意供应链强化自身的制造能力,培育制造领域的创新企业。
如旧仓库改造的英国第一家开放式工厂布洛克斯(Bloqs,约3000平方米),就曾经是创意供应链的一员(提供制造空间),如今专门为制造业创业团队服务——包括共享生产设备、一对一培训、小组课程以及厨房和酒吧,所有这些设施和服务都可以随用随支付,无需合同。
工作区最重要的包含木工、金属与焊接、工程、数字套件、织物、建筑、精加工等七类空间。以数字套件为例,该空间包含木材、亚克力、混凝土、金属等增材材料,创业团队通过3D打印机、数字控制机床完成样机或最终产品的制造。工厂已为350多家制造业公司可以提供服务,预计将带来6,000个工作岗位。
伦敦的制造能力和创意供应链,也正在创造出更多的高端消费品牌。如在近些年火爆的骑行领域中,有个叫做布朗顿(Brompton)的折叠自行车品牌,这是个土生土长的伦敦品牌。布朗顿不仅一车难求,而且产品都具备了投资属性,如花一万五买一辆入门款新车,转手就能卖到一万七的起步价。
该品牌一直以自己的生产的基本工艺作为卖点——有1200多个零件,要经过25名工人的手工装配,而且坚持只在伦敦生产。为了体现「手工打造」,他们还在每一辆车架上,印上了装配工人姓名的首字母。
该品牌还时常举办活动,如车主沙龙、车主瑜伽、车主冥想之类的,还会定期组织骑行,进一步促进城市骑行文化的发展。
总之,伦敦老城区的创意供应链,促进了城市服务业发展,为低端制造业,找到了新赛道、新价值。服务业、文创的繁荣,还为伦敦带来了「长尾效应」——丰富的文化生活,包容性的环境,为伦敦正在进行的「科学技术创新」转型吸引到大量科学技术人才和企业。
总结一:城市更新需要「瓤」的支撑,瓤不只是服务业,更可是制造业。在各城市所追求的创新背景下,制造业能为创新提供高效地验证构思、创新试错的服务,因为,城市就是测试创新的绝佳场所,场景、市场、用户、需求就在「大门外」。
总结二:随着新居民涌入城市,制造业与新居民之间的冲突越发明显。东京町工厂,采用将制造业聚集而不是搬离的方式降低冲突,并在聚集区中提供为市民服务的功能,软化两者间的边界,让市民更加理解制造业。
▼ 为了让市民更好的了町工厂,大田区设计了町工厂游学地图及游学活动(来源:大田观光协会)
总结三:制造业没有高低端之分,有差异是因为它们产业链上的分工不同,以及产业链价值的变化所致。想要挖掘他们的新价值,要么提升原有产业的「科技含量」,如服装制造采用纳米、碳纤维等新材料后,立马变成高科技;要么更换原有产业链的服务对象,如本文浓墨重彩介绍的创意产业链。
需要强调的是,制造带动文创的前提,需要有足够活跃的文旅融合市场,不过,这是另一个话题了(可查阅丈量城市此前的文章)。
总结四:城市更新除了用「瓤」算好自己的帐,也要为城市提供多元化的岗位选择,这样才可以在城市化和挖掘存量并行的发展路径上,吸纳更多的人口,培育强劲的韧性,赢得抢人大战的「马拉松」比赛。
总之,在扩内需、促消费的发展背景下,城市们需要用新视角、新思维重新审视制造业的价值,迎接制造业回归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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